[叶周]FEVER（上）
《非诚勿扰》后日谈之一（可能会有之二，之三……），十分流水账的日常故事
天气寒冷，大家注意保暖，小心感冒
（上）
叶修生病了。
周泽楷是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的，他趁暑假回S市老家，准备待上一个星期，叶修因为忙于工作而未能同行。结果在第五天，周泽楷给叶修打电话时，发现了异样。
“叶修？”
“是我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虚弱的气流的声音，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很吵闹，周泽楷拿着手机回房间，又关上门，才听清楚了叶修到底在说什么：“我喉咙发炎，现在彻底哑了，没法发声。”
周泽楷担心地问：“很严重？”
“别担心，我去看过医生了，医生说我从前抽烟太厉害，所以一感冒就哑，听声音倒是怪吓人的，其实没那么严重。”
“记得按时吃药。”
“知道啦，知道啦。”
虽然叶修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证，但周泽楷还是放心不下，提前坐飞机飞回B市。到家时正值傍晚，打开门，屋里没有开灯，一片昏暗。他取下双肩背包，随手扔到沙发上。
背包还是从前轮回战队发的，标志性的黄灰色，拉链上挂着子弹形状的队徽，包里的空间很大，背带又厚又宽，背在肩上很舒适。他这回回家短住几天，行李只有几件夏天的衣服，用背包装下绰绰有余，所以也没有提旅行箱，但回来前父母非要将家里做的水饺用小盒子密封装好了，塞给他带回去。几个方盒子将背包撑得鼓鼓囊囊，落在沙发上发出“咚”地一声闷响。
“叶修？”他叫着叶修的名字朝卧室走去，推开门，床上果然躺着一个人：“我回来了。”
没有动静。
周泽楷纳闷地走过去，发觉叶修睡得很熟，又叫了两声，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，依旧没有回答。他有片刻慌张，随后立刻将叶修扳过来，看他脸颊通红，嘴唇很干，又用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，满手汗水。
“叶修！”周泽楷很少见地大声喊叫道，“叶修，醒醒。”
叫了好几声，叶修终于睁开了眼睛，茫然地盯着周泽楷看了很久，才说：“小周……”
听到叶修嘶哑的声音，周泽楷觉得心尖好像给人揪了一下。
“你发烧了。”
“哦。”叶修的反应比平时迟钝很多，直到周泽楷开始满屋子找体温计，他才慢吞吞地说：“我知道，中午吃了退烧药……”
周泽楷将床头的抽屉翻了个遍，一无所获：“小药箱在哪儿？”
叶修刚回答了上一个问题，现在正在技能冷却时间内，睁着眼睛看着周泽楷，就是不说话。周泽楷找不着东西，只好蹲在床边，又柔声重复了一遍：“小药箱呢？”
“在书房。”
周泽楷立刻冲了出去。
他平时动作就快，心急时效率更高。叶修烧得晕乎乎，周泽楷在他跟前风风火火地走来走去，就像按了快进键似的。他麻利地将体温计塞到叶修的腋下，又从衣柜里翻出叶修的衬衫，长裤和袜子。
“这样不行，得去看医生。你的病历本在哪儿？”
“衣柜底下的抽屉里。”
叶修取出体温计，接近39℃，又费了老大力气脱掉睡衣，后背黏腻腻的全是汗，周泽楷及时给他拿来一条干燥的毛巾：“擦一擦。”
说完人又不见了，等他再出现在叶修跟前，已经戴上了出门必备的鸭舌帽，手里捏着车钥匙。叶修长裤穿到一半，姿势有点尴尬，但他头痛得厉害，手脚也没劲，动作比平时慢了不少，周泽楷看他昏昏沉沉随时又要睡着的样子，毫不犹豫地蹲下来要帮忙，叶修连忙叫停：“等等，我自己来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
周泽楷让他扶着自己站起来，利落地帮人将衣服上下都拍平了，这才架着人往外走。
叶修坐在车里，听着引擎发动的声音，忽然想起：“你提前回来了？”
“嗯。”
周泽楷倒车，转向，平稳地开出小区。他半年前才拿到驾照，经验不足，上路时格外谨慎专注。叶修无聊地盯着车里微微摇晃的挂件，车是周泽楷的，挂件是叶修送的，中国结下系着一枚“出入平安”的铜钱，最普通的样子，挂着最普通的心愿。
等红灯时周泽楷朝旁边看了一眼，叶修皱眉闭着眼，歪头靠在车窗上休息。周泽楷看时间还够，迅速解开安全带，往后边的车座上拿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企鹅玩偶枕头，递给叶修：“垫一下。”
叶修接过来，虽然还哑着，也不忘说一声：“谢谢。”
他下车时忘了将它放回去，进了医院手里还攥着枕头。晚上七八点，医院的急诊科依旧人潮如织。周泽楷和叶修在同一个屋檐底下住了半年有余，还是第一次遇上有人生病的情况，他头一回来这家医院，又没法指望头晕眼花的叶修帮忙指路，花了点功夫才找到挂号的地方，正要掏钱给叶修的医疗卡充值，收费处却告知他卡里尚有充足的余额。
诊疗室的医生简单问了病情，让叶修张开嘴，拿着拇指粗细的手电筒往里照：“扁桃体发脓了，肿得很厉害。”
他唰唰开了一张检查单：“先去检验科验血，拿着结果来找我。”
“检验科、查血……”
周泽楷喃喃地念着目的地的名称，牵着叶修的手在人群里找路。医院里到处都是面色苍黄的病人，家属搀着、扶着、搂着、抱着，什么姿势都有，两个男人像小学生一样手牵手的样子也不算奇怪。验血的窗口在二楼，他们一上楼梯，就看到一条长长的队伍一直从窗口排到楼梯口。
叶修吓了一跳：“人好多。”
“你坐着，到了我叫你。”
叶修摇头：“还是站着清醒些。”
叶修因为高烧的缘故，掌心一直在冒汗，周泽楷握紧了他的手指，轻声说：“可以靠我的肩膀。”
叶修瞥了他一眼，故意歪头作娇羞状靠上去：“好可靠哦，周泽楷大大~”
他原想捏着嗓子扮女声，但无奈喉咙哑得厉害，比平时低沉不少，反而念出了一点金刚芭比的味道，先把自己给恶心了一把。
周泽楷笑起来肩膀抖得很厉害，他们身高又相差无几，这姿势其实很别扭，叶修靠了一会儿还是直起来：“我怎么觉得，我生病你还挺高兴的？”
说“高兴”当然不至于，但周泽楷确实从“照顾叶修”这件事里获得了不小的成就感。他忙东忙西的时候，一半为叶修担心，另一半又觉得踏实与满足，这样的满足不是因为他获得了什么，而是因为他付出了什么。
等待的过程十分无聊，叶修拿起枕头仔细看了看，枕头的形状是未成年的企鹅，黑色的脑袋，灰色的身体与翅膀。肚子上有一块湿渍，那是刚才在车上给他的脖子上的汗水浸湿的。
“这也是轮回战队的周边？”
“嗯。”
“长得和你挺像的。”叶修好笑地拿企鹅在周泽楷的脸颊旁比划，“眼神一模一样。”
周泽楷有点郁闷地看着企鹅晶亮的豆豆眼，哪里像了？
他还在和企鹅大眼瞪小眼，叶修已经排到窗口了，他坐下的时候周泽楷换了个姿势和他十指交扣：“怕痛的话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医生已经往叶修的手指上一针扎了下去。十指连心，说不痛不可能，但也就是一秒钟的事。周泽楷倒是很紧张，他手劲也不小，把叶修的手背捏出几道红色的压痕。
二十分钟以后检查单出炉，周泽楷仔细看了看，左边的名词自然是看不懂的，但后边的数值对比倒是一目了然，只有一项（WBC）超出了正常范围。医生问过叶修是否对青霉素过敏，得到“不”的回答后，给他开了一瓶头孢：“去注射室，叫护士给你打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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